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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洪景龙摇摇头，平静地说道：“五代十国，虽然年代很乱，但是礼法……还没有完全崩坏，那个年代距离春秋战国时期不远，‘士为知己者死’的理念在五代十国的一部分地区还是相当盛行的，这些监工都是李孝存的家将，他们的性命就是属于李孝存的，能为主人尽最后一点力量，在他们看来……是一种荣耀。”

    胖子摇摇头：“我还是理解不了这种弱智的想法，自己的命就是自己的，再说主人都死了，这些家将还主动服毒自杀，到底图啥啊？”

    “他们什么也不图。”我站起身来向胖子说道，“不同的历史年代，时代背景不同，当时盛行的理念也不同，那些家将从小受到就是这样的教育，一辈子都这么过来了，你指望他们到死的时候能转变过来吗？比如现在，你能因为一句话就陪我下地，要是我们两个都死在这里，后人发现我们尸骨的时候，可能也会发出同样的疑惑，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，为什么会因为一句话就同样死在这里？如果要说的话，那就是有些是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，他们认为……老洪所说的‘荣耀’高于生命，你认为兄弟情比性命重要，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。”

    “去你大爷的，别给沈爷我戴高帽子，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，这次陪你下地，真是上了你的恶当了。”胖子撇撇嘴，犹自嘴硬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行了走吧，本来徐宝林教授是想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收敛他们尸骨的，但是没想到，我们差点就和他们一样了，这一路上连滚带爬的，自然也没有机会收敛他们尸骨了，都是地下的可怜人，谁也别可怜谁，咱们过两天会不会和他们一样，还不一定。”洪景龙继续往前走去，同时口中难得表达了一些情感，我跟在他身后，总有一种感觉，似乎我能想起一些以前的片段，他很高兴。

    白骨在通道里倒伏的丝毫没有规律可言，甚至还有两三具是叠在一起的，我本想清理开这些白骨再往前走，但是却被洪景龙制止了，洪景龙微闭着眼睛慢慢说道：“不能动，记得我跟你说过这儿有尸蹩群吗，咱们现在离那些尸蹩群的聚集地很近了，一切都要小心行事，那些尸蹩群对物体的震动很敏感，说话没事，但是你搬动物体，它们肯定会感知到，所以脚步放轻，慢慢从这些尸骨里面穿插过去，切记，走得慢一点没事，但是千万不要踢动这里的白骨群。”

    洪景龙脸色也慢慢凝重起来，看得出他对这里面的尸蹩群很是忌讳。

    “没事儿，在这种密闭的场合里，这些尸蹩群不是我这些心肝宝贝的对手。”巫离提了提手里两具不断鼓动着的皮猴子尸体，咧着嘴向洪景龙示意。

    “还是小心为上。”

    洪景龙摇了摇头，脱下鞋子挂在脖子上，迈动脚步往白骨群里走过去，他虽然双眼此时并没有恢复好，但是走路时却比猫儿还要轻巧。他不是用眼看路，而是用脚趾去感触前面挡路的白骨，他以一种轻柔的力道感触到白骨之后，就马上改变方位，朝着最合理的方向落脚，我跟在他后面，越看他越想一条站起来的蛇，骨骼软的不像是人，有些明明没法穿插过去的角落，他的腿脚都能弯成一个诡异的角落走过去。

    我跟在洪景龙身后，尽量小心翼翼地迈动脚步，宁肯走得慢一些，也不敢冒险，抽空我回头看了一眼，小妖紧跟在我身后，她身材修长，一双白皙的大长腿灵活无比，一边东张西望一边跟在我身后慢慢走着，看到我瞥了她一眼，她抬手捋了捋耳边凌乱下来的几缕头发，妩媚笑道：“我学舞蹈学了十七年，这点小事，还不够入门级的，就是你小子走得太慢，老是挡住我的路。”

    “那没办法，我这笨手笨脚的，哪能比上你这舞蹈胚子啊，你不说我还没注意，你这一举一动之间，还真带着舞蹈的韵味。”我此时心中还是有些压力的，一边走一边随口说些什么来缓解心中的压力。

    小妖笑着回道：“少拍马屁，唐老板，我怎么感觉自从下到这儿来以后，你有些变化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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