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-《病娇权臣笼中雀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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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◎可为何谢钰回府许久,却一直用着外人的姓氏。◎

    “怎么会?”折枝往火盆里添纸钱的动作略微一停,  讶然转过脸来:“哥哥他生得与桑侍郎并不相似,那应当是偏像母亲才对。”

    秋草也有些怀疑起自己来,往回仔细想了一想,  终是迟疑道:“莫非是今日昙华寺的香客多些,奴婢看漏了?”

    折枝也觉得大抵如此,便轻声安慰道:“嬷嬷先进香罢。待折枝将经文与纸钱焚完,带嬷嬷过去见他便是,  不急着这一会。”

    秋草‘嗳’了一声,也恭敬地请了清香,  跪在折枝旁侧的蒲团上,对着戚氏的牌位,低声说起曾经在清台县与荆县中的一些往事。

    她初进京城,官话说得还不大流利,隐约间还混着些荆县里的口音。原本在这京城里听见乡音,  应当很有亲切之感,  可如今听来,  却只令人觉得哀伤。

    她细细碎碎地说着——

    “夫人,  奴婢还是头一回来京城里看您。也不知道您能不能听见。您离世两年后,奴婢也在荆县里嫁了人,  跟着夫君住到了打铁胡同里,不在桑府里做工了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又过了几年,  听说老爷也当了大官,  要进京去了。便将荆县里的旧宅卖了。接手的是一个商贾,只做生意,  不懂风雅。宅子易主没几日,  便将您种在院子里精心养了多年的木芙蓉给伐了,  说是不吉利——”

    折枝在旁侧静静听着,  在这喁喁私语间,仿佛一些早已经忘却的记忆,又鲜活如初。

    她想起了那棵木芙蓉花树,母亲说是在生她那年,初搬到这宅子的时候种下的。

    渐渐生得枝繁叶茂,于夏日里开出一树浅粉色的花来。

    那时府里还没有冰鉴,夜里烫得睡不着的时候,她便总爱躲在树下纳凉,窝在母亲的美人榻上,一壁吃着栗子糕,一壁听母亲给她讲些哄睡的小故事。

    只是来京城后,除了自己院子里那株,倒是很少在别处见到木芙蓉了。大抵是京城里的人规矩重,也觉得不吉利罢。

    若说上次在旁处见到是什么时候,确是想不起来了。

    硬要牵强些来说,那便是在谢钰的别业里,无意翻到他的旧画的时候。

    画上不止有枝繁叶茂的木芙蓉,还有肥胖慵懒的狸猫,一只鎏金镶红宝的流苏璎珞,与她的红玛瑙耳坠。

    折枝细碎地想着。

    而她面前的铜盆里,经文与纸钱渐渐焚尽,只余下一层暗淡的灰烬。

    旁侧秋草的语声也渐渐停了,只双手合十,拜了两拜,又将带来的元宝纸钱一并烧了,这才缓缓直起身来。

    折枝也自蒲团上站起身来,轻理了理自己跪得发皱的裙裾,对秋草轻声道:“秋草嬷嬷,我们现在去殿外见哥哥吧。”

    秋草也很想见戚氏留在世上的血脉,遂也随之点头,只将放地上的包袱收拾了,便跟着折枝往殿门处行去。

    两人一同行出殿外,却见这座偏殿旁香客寥寥,且大多都是前来求签的姑娘与夫人,罕见男客。

    更不见谢钰的踪影。

    折枝左右望了一望,只得对秋草道:“哥哥方才说闻不惯殿内的香火味,要出去避上片刻。不过也应当不会离开太远,想来没一回便会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那奴婢与您一同在这等着。”

    秋草应了一声,又与折枝立在偏殿前略等了一盏茶的功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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